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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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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

“先生、夫人, 有客人來訪,來人自稱來自雲霄山木家。”

胥衛平和杜蔻兩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杜蔻忙問管家:“你剛才說, 哪裏來的客人?”

“雲霄山木家。”管家普通話說得不太利索, 重覆了一遍, 確定自己沒說錯。

杜蔻一下站起來往外跑, 看到木懷玉牽著一個八歲左右的小姑娘站在大門口, 杜蔻歡喜地跑過去擁抱:“懷玉,沒想到你真的跑來香港看我,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?”

木懷玉也笑著抱緊她:“過得好, 我的本事你還不相信嗎?我這個人,什麽情況下都會把日子過好。”

“哎呀, 這幾年我可想死你了。”杜蔻高興地跺腳。

木懷玉笑著拉開她:“快別抱了, 就算要抱也別在這兒, 大太陽的,你不覺得熱呀。”

杜蔻笑道:“怪我, 高興壞了。”

杜蔻微微蹲下身子捏捏木玄璣肉嘟嘟的臉頰:“福寶還記不記得我?”

“記得,您是杜奶奶。”木玄璣又對走過來的胥衛平喊了聲胥爺爺好。

胥衛平微微一笑, 跟木懷玉說:“這孩子記性真好, 咱們上次去雲霄山的時候她才兩歲多吧,這都五年多過去了,她還記得我們。”

五年呀,有時候短得像是一瞬,有時候漫長的足夠發生好多事情。

杜蔻一手挽著木懷玉, 一手牽著木玄璣有說有笑地回客廳。

胥衛平不愧是巨商的後代, 他到香港才五年,從投資服裝生意做起, 他的服裝廠已經成了香港數一數二的本土品牌,他在香港買了商鋪,買了別墅,日子過得非常舒適。

“衛平第二年生意就有起色了,那時候我就想回去看看你們,還沒出發呢就聽說鬧饑荒嚴重,過關口岸管得嚴格,衛平怕我回去了就過不來,就沒讓我去。”

“懷玉啊,你們那邊情況如何,我給你送的錢你收到了嗎?”

木懷玉感激地拍拍她的手:“收到了,我們早有準備,囤了糧食熬過最難的頭一年,第二年春天下雨,雖然減產了不少但是也有收獲,後來慢慢就好轉了。”

木懷玉說得簡單,杜蔻聽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,懷玉肯定過得很難吧。為了不讓她難過,才說得這麽輕巧。

木懷玉如果知道杜蔻這麽想,肯定會再三跟她強調,有個會求雨的孫女,她真的過得不難。

“對了,你家兒子兒媳呢?怎麽沒看到你的小孫子?在學校讀書嗎?”

“思家之前不是來香港學醫嗎?畢業後就被他老師推薦到英國那個什麽大學繼續攻讀學位,我也不太明白他那個專業,說不清楚。”

“思家去英國了,思家的媳婦兒也跟著去了,我兩個孫子,胥文和胥章也跟著他們爸媽去英國讀書去了。”

杜蔻長籲短嘆:“懷玉呀,兒孫一個兩個都不在身邊,我感覺自己就跟丟了魂兒一樣,空虛得緊。”

木懷玉笑道:“你呀,你出門問問,哪裏有你這麽洋氣的老人?嘖嘖,燙頭發、塗口紅、染指甲,我看年輕人都比不過你哦。”

杜蔻哈哈大笑:“年輕人不敢說,跟咱們同齡人相比,我確實不太顯老哈!”

胥衛平坐在一邊根本插不上話,就起身去安排晚飯,吩咐管家今天做的飯菜不要太甜,多做些鹹鮮、酸辣口味的菜。

木懷玉和杜蔻聊了一會兒,才把秦思和徐陽介紹給杜蔻,杜蔻聽到他們倆的身份之後很詫異,心想閨蜜怎麽跟這樣身份的人扯一起了?看起來,這兩位對閨蜜還十分尊敬。

木懷玉輕咳一聲:“這就說來話長了,晚上咱們一起睡,我慢慢跟你說。”

“那行,晚上咱們姐妹倆慢慢聊。”

胥衛平回來,聽到這話也是無奈,他怎麽剛走一會兒,媳婦兒就把他踢了。

這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了,見她們倆聊得起勁,胥衛平給徐陽和秦思安排房間。

“兩位好好休息一會兒。”

“多謝胥先生。”

胥衛平安排好徐陽和秦思,再回去客廳,一個人都沒有了。

“管家,夫人和客人呢?”

管家連忙過來:“剛才夫人聊到甜點,剛才帶著客人去買蛋糕了。”

木玄璣非常喜歡吃點心,這幾年牛師傅的手藝她吃了個遍,在香港嘗到西式點心她很喜歡,特意問杜奶奶有沒有方子。

“這個簡單,回頭我叫管家整理出一些烘焙書來,你帶回家叫人給你做。”

“謝謝杜奶奶。”

木玄璣沖她笑,杜蔻頓時感覺心都要化了。

“我呀,就沒有孫女的命,兩個孫子一個比一個老成,一點都不可愛。”

木懷玉懶得聽她說這個:“來都來了,咱們去旁邊商場裏逛一逛。”

“那走吧。”

兩人帶著孩子逛了一個多小時,已經到吃晚飯的時間了,這才意猶未盡地回家。

徐陽和秦思兩人剛從房間裏出來,大家洗洗手準備吃飯。

唔,杜阿姨家的廚師手藝一般,比李師傅的手藝差遠了。

知道奶奶和杜奶奶有話要說,飯後在花園裏溜達了一圈,木玄璣洗漱後早早上床休息。

隔壁房間,兩個好姐妹躺在床上細說起這些年的際遇,還有國內這些年的變化,杜蔻忍不住唏噓感嘆,沒想到閨蜜家短短幾年就能走到這樣的高度。

果然老話說的沒錯,是金子早晚都會發光。

“你家福寶發光也太早了一些。”

木玄璣嘆息:“沒辦法,那時候到處都不平靜,又是旱災,福寶有這個救世的本事如果不伸把手,只怕有損福德。”

“你別嘆氣呀,這樣的際遇別人求都求不來。你們木家沈寂了多少代人了,有福寶這個大寶貝在,你們木家往後幾代人都有保障了。”

杜蔻側身躺著和閨蜜面對面:“你這次來香港不只是來看望我們吧。”

“嗯,我們要去一趟日本,找你們打聽看看,有沒有認識的船近期去日本。”

“要翻譯不?”

“要。”

杜蔻道:“香港這個地方,在海上討生活的人不少,我們剛好認識一家人是幹這個營生的,能幫得上忙。”

“你要幫我找個嘴巴緊的,否則我怕事情洩露後連累你們。”

杜蔻睜大眼睛:“怎麽著,難道還有危險?”

“反正是去找個要緊東西,咱們離開後日本那邊肯定會想方設法追查。”

聽木懷玉說完,杜蔻不敢肯定她說的那家人行不行:扣叩群寺二尓而五九意司棄上傳本文,歡迎加入“你等兩天,我叫衛平再去打聽打聽。”

“嗯,我們也不著急這一兩天,安全最重要。”

杜蔻提的那家是香港南城的李家。李老爺子祖籍浙江,來香港謀生已經代人了。最開始的時候,李老爺子靠著一條貨船起家,往返南洋做貨運生意,到李老爺子孫子李業這一代,家裏已經有二十條船了。

二十條船的規模說不上多大,肯定也不小。李家在海運商會裏還是很說得上話。

第二天早上起來,杜蔻安排管家陪閨蜜祖孫去逛街,還交代閨蜜:“別跟我見外,看上什麽就買,我付錢。”

木懷玉哈哈一笑:“我跟你客氣什麽,放心,絕對不會給你省錢。”

木懷玉帶著孫女去逛街,杜蔻拉著胥衛平去書房,關上門,小聲把昨晚上懷玉告訴她的事情告訴丈夫。

胥衛平毫不猶豫地決定:“懷玉要的肯定不是普通東西,這個忙咱們說什麽都要幫。”

杜蔻發愁:“幫忙肯定要幫忙,只是這個人選,李家靠譜不?”

胥衛平微微一笑:“李老爺子肯定靠譜,只是李老爺子的那個孫子我沒接觸過,我要親自去見見。”

“我跟你一起去吧,也別選日子了,咱們今天就去。”

“嗯。”

夫妻倆到李家,李家的管家說老爺子前兩天生病住院了,胥衛平和杜蔻又調轉車頭去醫院。

李老爺子的病不好治,他身上沒有大病,都是些讓人難受的小病。比如關節疼痛,肩膀酸軟,沒有食欲,睡不著覺等等,都是年輕時候跑船太過拼命留下來的病,到老了,身體變弱扛不住了,病就找上門來了。

到醫院裏住著醫生也只能盡量幫他調理,就算不缺錢不缺厲害的醫護人員,短短兩年,病痛的折磨依然讓李老爺子從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,變成如今風燭殘年一般。

胥衛平剛來香港做生意的時候就和李老爺子打交道,李老爺子也知道他的為人,所以當胥衛平提出要用他們的船暗中送幾個人去日本,他一口就答應了。

“我老了,活不了幾年,生意上的事情我想交給孫子李業,以後還要承蒙你們這些叔伯幫幫他。”

“您這是……你家二公子……”

李老爺子冷哼:“那是個不爭氣的,整天跟那些二代買馬賭博,我是指望不上他的,他也別想接手我李家的基業。”

李老爺子兩個兒子,老二從小被寵到大,卻辜負了爸媽的期望是個扶不上墻的爛泥,四十來歲的人了還一事無成。

老大是個精明幹練的人,可惜命不好,早早去世,只留下一個兒子李業。老爺子對這個孫子精心培養,去年剛從英國留學回來,老爺子著手叫他接手家業,他二兒子不樂意,公開場合都鬧了好幾回,圈子裏的人都是知道的。

“您老人家還是要保重好身體,說句不吉利的話,您要不在了,李業那個孩子日子就難過了。”

李老爺子嘆氣:“我何嘗不知道,無奈我這個身體不爭氣呀。”

杜蔻想起福寶的平安符,要不問問福寶有沒有辦法?不求給李老爺子續命,只要能讓李老爺子活著的時候身體健康一些,好受一點。

杜蔻回去找木懷玉說這事兒,木懷玉一口答應:“平安符是小事情,但是我得見見人,如果他是……平安符肯定不會給他。”

杜蔻明白她的未盡之意:“我們了解到的李老爺子是個厚道人,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,你還是當面看看好。”

木懷玉去屋裏拿了兩塊平安符給她:“喏,福寶按照你們倆的生辰八字刻的,這個比黃符好保管。剛好之前福寶給你們的平安符也該失效了,用這個正好,”

杜蔻摸摸脖子上的平安符:“感覺還能用。”

“你取下來看看。”

杜蔻把平安符裝在一個防水的袋子裏面,從脖子上取下來,拆開黃符,黃符上的符文都只有一點點痕跡了。

“換玉符吧,這個方便些。”

杜蔻拿起自己那塊平安符戴上:“回頭給李老爺子也弄個玉符?玉叫他們自己出。”

“先看看人再說。”木懷玉不松口。

“我知道,人品要是太差我肯定支持你不給,大不了咱們再換一家。”

木懷玉想盡快把事情定下來,杜蔻問過李老爺子後,傍晚就帶著閨蜜上門了。

這次李老爺子的孫子李業在,木玄璣看過李家祖孫倆後對杜奶奶點了點頭:“可以。”

杜蔻和胥衛平松了口氣,也為老朋友高興。

“李老爺子,有個法子,不能幫你治病,但是能讓你好受一點,你要不要試試。”

“哦,什麽法子?”李老爺子笑道:“先聲明,那些南洋富商養小鬼喪德的法子可別跟我說。”

胥衛平笑道:“不養小鬼,但是是玄學的法子,咱們老祖宗流傳下來的好東西有很多,我家這位侄孫女家傳的本事,值得一試。”

李老爺子蒼老的眼睛冒出精光:“這個小姑娘,看著不像是一般人。”

老爺子從小跑碼頭,見過的人海了去了,以他的見識能說出這句話,算是非常高的讚譽了。

李業也看著這個穿得有些特別的姑娘。

在香港,特別是有錢人家,沒見過哪家的孩子穿舊式的衣裳,盤扣、圓領、繡花,青色的一身裙子穿在她身上倒是特別合適,特別配她冷泠泠的眼睛。

木玄璣:“你去找一塊好一些的玉,再把你的生辰八字給我。”

李業恭敬低頭道:“如果您不嫌我們打擾的話,晚上我會親自給您送到府上。”

“這樣最好不過。”

話說到這裏,木玄璣就不願意多說了。

“奶奶,咱們回去吧。”

“好,咱們先回去。李老爺子,再會。”

“李業,送送客人。”

秦思跟在身邊,聞言立刻打開門:“小大師,小心腳下。”

“嗯。”

李業親自送她們下去,胥家開了兩輛車過來,其中一個司機他認識,另外一個倒是眼生。

秦思上了徐陽那輛車,車上只有他們兩人,徐陽立刻問怎麽樣了?

“暫時先談好了。”

“怎麽談的?”

秦思就把剛才病房裏的事情告訴他,徐陽皺眉:“也沒怎麽談呀?”

“李家老爺子本來就答應幫忙,木副會長他們想借平安符把這個人情還了。現在說啥也沒用,等到平安符送過去了,他們自然知道小大師送的人情不小,他們會更加盡心盡力。”

“你說的是,小大師給那位的……那種平安符?”徐陽用手指了指上面。

“嗯。”

“嘶,還的這個人情有點大呀,就算上面……小大師一共也沒給幾個。”

秦思也覺得這個人情有點大,小大師為了補天石,真是下血本了。

晚上,胥家剛吃了晚飯,李業就親自開車過來,雙手遞給木玄璣一個木盒,裏面放著他爺爺的生辰八字,還有三塊玉牌,都是極品好玉。

木玄璣選了一塊靈氣最充足的,秦思已經把小大師管用的刻刀送到木玄璣手上,木玄璣拿著刻刀就雕起來。

李業站在旁邊看到全程,刻的符文他不懂,他只看明白了一道金光順著刻刀流淌,最後一刀續上,金光就像在河流裏流動起來,他好像還看到了一只牛?

杜蔻也看到了:“福寶,是我眼花了嗎?我怎麽看到一頭牛閃了一下?”

木玄璣笑道:“杜奶奶眼神好,確實是牛,李老爺子的生肖。”

“哦,我就說嘛,我也還沒老到老眼昏花的程度。”杜蔻誇張地摸了摸烏黑的頭發。

木懷玉、木玄璣都笑了起來,連秦思、徐陽都低頭捂嘴笑。

李業不禁羨慕,如果爺爺年輕個十幾歲,也跟胥叔叔這樣年輕,他現在也不用這麽艱難了。

木玄璣把平安符交給他:“拿回去吧,今晚上你爺爺睡覺別關門窗,讓屋裏空氣流通,不出意外的話,明天你爺爺就能下床走動。”

“多謝小大師。”

李業拿著平安符急匆匆走了,盒子裏還剩下兩塊沒用的玉佩。

“放這兒吧,回頭我給他們送回去。”杜蔻笑道:“福寶想要玉佩,回頭杜奶奶給你弄更好的去。”

“杜奶奶,您別費心,我家裏不缺玉牌用。”

木懷玉說:“西南那邊有個玉礦,那邊給福寶送了好幾回玉了,家裏切割好的玉牌有兩大箱子。”

“別人送的是別人送的,我送的是我送的,我就願意給福寶花錢。”

木懷玉故作生氣:“只給福寶?難道你就不願意給我花錢?”

“花花花,都給花,你們祖孫倆都是我的小寶貝、祖宗,行了吧。”

木懷玉沒忍住發笑,胥衛平扶額,自家媳婦兒真是年紀越大越愛鬧騰。孫子不在家,她都好長時間沒鬧騰了,這次懷玉來了她又開始了。

胥家歡聲笑語,醫院裏李家祖孫倆就有些冷清。

雖然已經是夏天了,李老爺子骨頭冷,白天躺床上腿上都蓋著被子,小大師吩咐他們晚上把門窗打開睡覺,李老爺子有些皺眉。

李業給爺爺掖好被子:“您睡吧,我給您守夜,要是受不住,等會兒我給你把門窗都關上。”

李老爺子躺好:“人家既然這麽說,就有這麽說的道理,先忍忍吧。”

玉佩已經掛在脖子上了,李老爺子摸摸玉佩,感覺胸口暖洋洋的。摸著玉佩,不知不覺就睡著了。

李業坐在爺爺身邊守著,晚上的風從外面吹進來帶著一點涼意,他一晚上摸了好幾次爺爺的手,都是暖的,爺爺也沒有跟以前一般,中途醒來喊身上疼。

後半夜,李業靠著沙發也慢慢睡著了。

幾個小時後,天亮了。

爺爺睡得很香,李業搓了把臉,出去叫人送早飯上來。

自從住進醫院後,李老爺子吃飯大多是在床上,今天他不願意在床上吃飯。

“李業,過來扶我。”

李業站在爺爺對面,雙手扶著爺爺的兩只胳膊:“您慢慢來,要是腿疼咱們還是在床上吃吧。”

李老爺子覺得自己可以:“我先試試。”

李老爺子雙腳踩在地上,先試探性地走了一步,腿腳沒有不舒服,膝蓋關節也不酸疼,李老爺子推開孫子,站直身體,昂首挺胸地往前邁了一步,喲,他老李腿腳利落得很嘛。

李老爺子早飯也不吃了,在屋裏轉圈,後來又嫌屋裏不寬敞,要去樓下轉轉。

“爺爺,您好歹把早飯吃了。”

“對對對,先吃早飯,吃完早飯咱們回家。這破醫院,我真是一天都住不下去了。”

早上來查房的醫生和護士:“……”

護士低頭,醫生黑臉,呸,要不是看在李老爺子是他們醫院的金牌老客戶的份上,真想把人趕出去。

不過,這一晚上發生什麽事情了,李老爺子昨天還疼的下不了床,怎麽今天早上起來精神狀態這麽好?臉色都比昨天紅潤許多。

醫生敲門:“您老早上好,我們來給您查個房。”

“不用查房,一會兒我就走了!”

醫生拿出打工人面對金主的恭敬態度,皮笑肉不笑:“我看您今天精神挺好,但是精神好跟身體好是兩回事,您還是要愛惜自己身體嘛。”

李業也勸:“爺爺,還是讓醫生檢查檢查,咱們心裏也有個數。”

“行吧,檢查就檢查吧。”

早飯後李老爺子被請去做了全身檢查,這些忙完一個上午都快過去了。

“醫生,我爺爺情況怎麽樣?”

“還有幾項檢查報告還是沒出來,不過就目前的檢查情況來看,李老爺子的身體比起三天前的數據來看微微好轉了一些,但是……”也沒好到能讓老爺子在醫院裏溜達一上午還腰不酸腿不疼。

“你們……是不是有什麽法子?”醫生試探道。

李業笑道:“昨天我胥叔叔給介紹了一個內地來的老中醫,試了試針灸,大夫說睡一晚上起來我爺爺就能下床。”

醫生還是不太信,中醫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?

李業也不管他們信不信,叫保鏢去病房給老爺子收拾行李,趕在中午前出院。

李家祖孫兩人也沒回家,直接就把車開到胥家。

“衛平啊,你家這個花園搞得不錯嘛。”

胥衛平和杜蔻夫妻倆笑著迎過去:“您老這就出院了?恭喜恭喜啊!”

“哈哈哈,出院就來你家蹭飯,你們可別嫌棄我老頭子。”

“您哪裏的話,快裏邊請。”

木玄璣見到李老爺一點都不奇怪,李老爺熱情過來問好,木玄璣只是點了點頭:“我們想盡快去日本,你們什麽時候能安排人。”

李業趕緊道:“如果你們特別著急的話,明天就有船去日本,我親自陪你們去。”

因為家族業務的原因,李業不僅英語說得溜,日語也專門學過。

胥衛平開始去找李老爺子的時候,李老爺子答應送他們去日本,心裏想的是安排其他信得過的人去送。知道小大師的厲害後,李家祖孫倆對這件事非常重視,決定讓李業走一趟,一定要把這個關系給維持好了。

李老爺子在胥家吃午飯的時候打聽清楚木家和胥家的交情,毫不猶豫地在胥家住的這個別墅區買了套房子,他在胥家吃了午飯後喝了會兒茶,李家的管家就過來請人,說是安頓好了,老爺子可以回去休息了。

“衛平呀,我回去睡個午覺,晚上咱們再聊聊。”

“我送送您。”

胥衛平親自把李老爺子送回家,順便去認認門。

李家的新宅子,胥衛平記得,這是一位姓王的富商家的房子,好像是做食品生意的吧,這麽快就把房子給李家騰出來了?

李業不在這邊,此時他在碼頭上調動人手。這條船原來的人都被換了,換成跟著他們李家一路走過來的老人,都是信得過的。

第二天天還不亮,木懷玉、木玄璣、秦思、徐陽就登船了,李老爺子親自過來送。

“老李,你好了?”

老夥計們紛紛圍過來打招呼:“今年你都進幾次醫院了,我們都以為你這個老家夥這次不行了。”

李老爺子哈哈一笑:“放心,我還能活,咱們打下來的產業,不能讓我那個二兒子給霍霍了,這些事情不辦好我也舍不得死。”

在場的人,跟李老爺子最久的也有三十年了,年份最短的也有十年,當著他們的面李老爺子說話可以說是掏心掏肺:“這次去日本辦事的是我老李的恩人,你們一定要把她們安安全全地帶回來。”

“您放心,這條路線我們都跑熟了,出不了事。”

“交給你們了。”

到了船上,李家的船工都對木家人恭恭敬敬的,有些有眼力的人一看徐陽說話做事的樣兒,又聽他們說普通話,大概猜到他們是從哪裏來的。

到船上後,木玄璣就沒怎麽出過房門,她算了好幾次天璣石的位置,直到船靠岸,她才大概確定位置,在他們停的這個港口的北邊。

見李業進來,木玄璣問他:“什麽時候走?”

“看您安排,最快的話,今天下午卸船,晚上再裝貨,明天一早就可以走。”

“那好,就明天早上走。”

“找到了?”木懷玉一猜就知道孫女已經鎖定位置了。

“嗯,距離這裏不遠,咱們晚上出門去取補天石,明天一早離開。”

秦思和徐陽欣喜,不愧是小大師,這麽快就找到了。

李業不知道小大師來日本要找什麽東西,他也不想知道,他只要聽吩咐就可以了。

碼頭上熱鬧非凡,來來回回搬貨物的人和車讓秦思和徐陽大開眼界,繁華呀。

白天碼頭上到處是人,晚上燈光亮起來,碼頭上有一種有別於白天的熱鬧。

李業這種有錢公子哥肯定不會在碼頭上消遣,他開著車往更繁華的城裏走,等紅綠燈時車窗降下來,有膽大的女人上前搭訕,李業笑著用日語拒絕了。

女人趴在車窗上嬌俏地笑:“漫漫長夜,你一個人多無聊呀。”

綠燈了,李業示意她讓開,他要走了。

女人退後兩步,車子開遠了,女人惱怒地跺腳,長著一張這麽帥氣,看起來還很有錢,她怎麽就失敗了呢。

用了隱身符圍觀全程的秦思和徐陽尷尬地挪開眼睛,沒想到這裏的女人這麽開放。

木懷玉捂住孫女的眼睛,卻忘了捂住耳朵,木玄璣無奈:“奶奶您放心,回頭我就忘記了。”

開車的李業輕咳一聲,他本來覺得沒什麽,他們的反應倒是讓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。

“前面那個路口左轉!”

“好!”

左轉進去這條街上全是高級飯館、酒店,李業目光掃過這些地方,他們來的肯定不是這裏。

“前面右轉。”

李業利索地打方向盤,右轉兩百多米後,木玄璣叫他停車。

李業下車,感覺前面好像是私人庭院?

木玄璣要去的地方就在前面,她叫李業先回去,這裏不用他,免得以後影響他們家做生意。

“我在路口那家壽司店等你們,我把車停到外面,你們如果出來就去那裏找我。”李業指了指剛才轉彎的地方。

李業開車離開,木玄璣四人往前走了一段路後拐彎進了一處庭院,院子門口掛著橋本兩個漢字。

他們身上有隱身符,從庭院進去後橫穿幾個大院子都沒碰到人,直到走到最裏面那個院子,院子裏聚集了幾十個人,穿著典型的日本服裝,一身黑。

他們好像在爭論著什麽,他們四人都聽不懂,對此也不感興趣。

木玄璣手腕上的小紅和小黑冒頭了,木玄璣摸摸它們的腦袋:你們也感覺到陰氣了是嗎?

小紅和小黑支起身體望著盤腿坐在最中間的老頭。

木玄璣一路從邊上走過,毫不猶豫地進了屋子,找到暗道,下了五十多級臺階,走到密室深處。

“三塊補天石!”

木懷玉激動地拉著孫女:“三塊呀,加上你手上有的,一共就有八塊補天石了。”

木玄璣也微微一笑,她猜到這裏肯定不止一顆補天石,但是沒想到這裏有三顆。

好極了,拿到這三顆補天石,她就只差兩顆了。

“福寶,快去拿,拿了我們立刻就走。”

“不著急,先讓我看看。”

補天石不是隨意丟在桌上的,木玄璣天生道體,她能看到補天石四周套著兩個陣法,裏面那個陣法好像是通山陣的變種,把補天石的能量往墻後面引,不知道墻後面是什麽。

補天石最外面的那個陣法有意思了,為了遮蔽補天石的能量波動,他們居然在外面套了個五鬼運氣陣。

這個五鬼運氣陣不簡單,如若會擺陣的人心思陰暗,甚至可以用這個陣法抽走活人生氣,把人煉成幹屍。

東南亞那邊的黑巫用養蠱的法子養飛屍太惡心了,養出來的飛屍戰鬥力比用五鬼運氣陣煉出來的幹屍還差一層。

木玄璣掐訣叫來鬼差,黑無常冒頭。

木玄璣指著五鬼運氣陣:“這個你們不管?”

“我一個人陰間鬼不管陽間事,你叫我來也沒用。”說完黑無常扭頭就走了。

木玄璣輕哼,這個老鬼真是靠不住。既然如此,那她就自己來。

“奶奶、秦思、徐陽,你們站遠一點。”

木懷玉、秦思、徐陽往後退到墻角,木玄璣拿出三陽真火就準備要正面剛。

木懷玉趕緊給秦思和徐陽一把五雷符,一會兒出現什麽情況就動手,別怕鬧出人命,也別怕鬧出鬼命。

秦思和徐陽手裏都有槍,一手拿槍,一手拿五雷符,這是準備人鬼通吃。

五鬼運氣陣的陣眼是個厲鬼,一觸動陣法這個無頭厲鬼就揮舞著斧頭兇惡地沖出來,這個形象是……刑天?

刑天可是上古神話中最具反抗精神的神啊,呵,這些垃圾也真敢想。

要不是天軌已經關閉,他們敢弄出這種瀆神的玩意兒,早就被一道雷劈死了。

木玄璣都把三陽真火的符箓掏出來了,又收回去,不著急,天軌雖然關閉,但是界神還在,讓它自己來收拾吧,順便抒發抒發憤怒的情緒。

木玄璣小心地把五鬼運氣陣拆開,盡量保持陣法的完整,她甚至對五鬼運氣陣進行加固,生怕一會兒爆裏面的陣法時影響到五鬼運氣陣法。

“普告萬靈,左社右稷,聽吾法令:斷山路,石破天驚!”

木玄璣雙手合十,連通墻後面的陣法被斬斷,墻面瞬間離開,墻背後原來是一座法壇,法壇上供奉著不知道哪兒來神,神腳下是五色土。

“那是我們的國內的五色土!”

木懷玉氣瘋了:“東方青土、南方紅土、西方白土、北方黑土,中央黃土!他們要幹什麽?要鎮壓我們中華社稷嗎?”

木玄璣一把抓過三顆補天石,拉著奶奶不讓她過去:“快走,這裏要塌了。”

“不行,必須把五色土帶走。”

這邊的頭頂的墻已經開裂,沒有辦法,木玄璣拉著奶奶跑到墻那邊去,木玄璣一腳踩碎護著供壇的陣法,徐陽和秦思拉開隨身的背包,把供臺上的五色土一掃而空。

一群人怒吼著沖下來,木玄璣也聽不懂他們究竟吼的是什麽。

跑最前面的是剛才他們在庭院裏看到那個渾身陰氣的老頭兒,看到五色土消失,他用蹩腳的中文說了聲:“中國人?”

此時木玄璣他們身上都戴著隱身符,那個老頭看不到人,但是憑他的修為他還是猜到了木玄璣的位置。

木玄璣推開奶奶,和陰氣沖天的老頭交上手。

小紅和小黑飛出去,乘其不備,一個咬了耳朵,一個咬了眼皮。

觀戰的秦思和徐陽激動得拳頭都捏緊了,小紅小黑真棒!

小紅和小黑的陰氣可比老頭兒身上的陰氣毒多了,老頭頓時捂住臉痛苦地嚎叫起來。

對面樓已經塌了,陣法破碎,五鬼運氣的陣法暴露在日光之下,木玄璣擡頭看了一眼,天雷嘶吼著積攢著怒火,看準機會,電光一閃而過,木玄璣一腳把老頭踹到天雷之下。

“法師大人!”

一群身穿黑袍的人連忙跑過去。

此時,徐陽抱著木玄璣,木懷玉、秦思緊隨其後,四人朝著往上的臺階猛沖,沖到一半的時候房屋搖晃。

“快!”

“逃!”

一道一道地驚雷劈下來,剛才跑過的樓梯如同積木一般往下掉。

最後關頭,四人跑出來了。

一群人從庭院外面往這裏聚集,他們四人反向而行。

木玄璣被徐陽抱得高高的,她看到他們身後是一片廢墟,接連好幾處院子都落到深坑裏,深坑裏的人肯定也活不了了。

木玄璣讚了界神一句,這次來得及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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